·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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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李希侃没有坐。他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慌张,“你吃吧,我还有事。”他转身想要离开。
毕雯珺在他拉开门之前把人拉回来,按在凳子上,叹了口气,“李希侃,我不是在问你。”李希侃顿了一下,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被毕雯珺看见,毕雯珺像往常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尽量把语气放缓,“我们把有些事情弄明白,好吗?”
李希侃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有些艰难,“你先把饭吃了。”
毕雯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李希侃很喜欢番茄牛腩,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李希侃手艺很好,但仅限于这道菜,牛腩很烂,番茄很鲜,但显然他没怎么吃进去味道,就像这个时候的李希侃也没有偷偷看着毕雯珺,只是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
“张嘴。”满满一勺的牛腩递到李希侃面前,李希侃微微一怔。哪怕是从前,毕雯珺也很少用这种哄人的语气跟他说话,他更喜欢和李希侃开玩笑,用不冷不热的话怼几句李希侃,李希侃就会笑眯眯地照单全收,他张开嘴,番茄牛腩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内,他嚼得很慢,一点点地尝着味道,好像这是他吃的最后一口一般。
毕雯珺撂筷子的那一刻李希侃身体就开始紧绷,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想要先说点什么,可是他能跟黄新淳说再多,他也不知道跟毕雯珺应该从何说起。“我……”他干巴巴地挤出了一个字,然后没了声音,毕雯珺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将桌上的餐具都收拾干净,这才转向李希侃的方向坐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到。
李希侃猛地抬起头,一时间脑袋一片茫然,“什么……?”他好像没听懂毕雯珺的话。
“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毕雯珺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好像过于严肃,这时也缓了缓语气。
“我不知道……”李希侃张了张嘴,低低地说着。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人缘,他的朋友一直有很多,但是无论认识时间长短,从来没有人像毕雯珺一样认识只有几天就可以记得他喜欢吃的早餐,认识几个月就可以互损得不着边界,可以一起约着逃课去游乐园,打着电话写作业,总是能在所有人找不到人的情况下精准的知道对方的位置。毕雯珺跟他所有的朋友都不一样,他自然地就把这样的情绪归结到了喜欢。
“我值得吗?”毕雯珺轻轻地问。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值得你放下所有的东西对我好,值得你一次次的喜欢然后败北,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攒起来的勇气再试一次。
李希侃没有说话。
“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毕雯珺的声音好像飘在空气里,轻轻柔柔的,生怕惊动了什么,“我听丞丞说,你之前环境不好,所以那时候真的很心疼你。后来发现我们可以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相近的环境和想法,所以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希侃心里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甚至心跳都快了不少,疼的厉害,他吸了吸鼻子,听出了毕雯珺的意思,他的头越来越低,“可不可以……只是试一试啊。”
“你可以随时喊停,但是试一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毕雯珺几乎在下一刻皱起了眉头,“希侃。”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了,“你觉得试一试对你就是好的吗?抱着只是试试的心态去开始一段感情,这很负责是吗?”他手肘压着膝盖,低头去看着李希侃,“你告诉我,这是你想的吗?”
李希侃抬起头,毕雯珺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李希侃就这么看着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到最后却只能以沉默告终。其实他想说,他不觉得他在单方面付出,他没觉得毕雯珺做错了什么,他也很抱歉让毕雯珺为难了,他甚至想说,他知道那天晚上毕雯珺其实根本没喝醉,但是他们还是做了,他想问问毕雯珺为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毕雯珺第一次看到了李希侃眼里那些隐藏得极深,他很少察觉到的情绪。以往的李希侃是开心的,快乐的,可是高考之后的李希侃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对他会有小心翼翼地试探,会因为他的生气而反省,不再是那个能跟他因为一个小问题怼的不可开交打打闹闹的人了,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是他没办法在答应李希侃另一个他目前不可能完成的条件的情况下去留下这个他重视的人。他包容李希侃,包容以前那个快乐的李希侃,包容那个对他很别扭的李希侃,包容那个高考之后逼着他住进他家里的李希侃,他也可以包容那个装醉来试探他的李希侃,但是他唯独不能包容那个对李希侃不够好的他。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地对视着,直到有一个人惨败,然后投降。
“毕雯珺,你赢了。”李希侃的声音有些晦涩。他没办法去逼着毕雯珺承认什么,他只能妥协,“你是不是要去A大啊,虽然有点远,但是挺好的。”他说。
李希侃收拾着餐盘。他不担心明天毕雯珺就走,他们谈好的条件,毕雯珺要陪他住到大学开学。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被毕雯珺抓住手腕拦住,“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做回朋友吗?”他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我……”他想补充点话,却被李希侃轻轻推开了手,“好啊。”李希侃淡淡地答应他。
毕雯珺目送着李希侃出了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毕雯珺长长地舒了口气,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旁,他望着天花板,脑袋白的发懵。
就像李希侃不知道他出去之后毕雯珺会是这个情绪一般,他也不会知道毕雯珺知道他每一次的试探,不会知道毕雯珺在知道李希侃喜欢他时候的慌张。毕雯珺说把问题说明白,可到头来,却只能让两个人都更加糊涂和迷茫。
就像每一次毕雯珺往冰箱里塞满新鲜的蔬菜,冷冻好牛腩,关上冰箱之后站在冰箱门前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样。
这一章隐藏的信息点比较多,但是放的很浅,可以细抿一下很快可以抿出来。
顺便问问:看完这章大家还会嘴毕哥吗(毕哥委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