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侃】其实08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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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李希侃猛地睁开眼睛。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半晌才挣扎着坐了起来，脑袋里还是宿醉之后的浑重感，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甩了两下头，他抓着衣服嗅了两下，意外地没有闻到酒气，他穿上拖鞋去洗漱，却在洗手间看到了另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他顿了一下，迟疑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刷起牙。
是新淳留下来照顾他一晚上吗？他眨了两下眼睛。
这让他多不好意思。
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李希侃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望过去，“新淳，大早上别弄了……”话还没说完就停在空气里，他无意识地张了两下嘴，眼睛里的光闪了闪，终究是把想说的话都噎在肚子里。
其实他有好多想问的，比如毕雯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比如毕雯珺到底在想些什么，比如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昨晚他没烂醉，至少意识还是在的，所以从酒吧出来到上的士，到回到家，他都没断片，甚至还格外的记忆犹新。他记得毕雯珺跟黄新淳的争执，也记得毕雯珺照顾他，也记得毕雯珺说他不开心。他嗤笑一下，没把毕雯珺的话当回事。
李希侃开不开心都摆在脸上，不用毕雯珺在那里好像很懂他的猜测。
“起来了。”毕雯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希侃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把粥从锅里盛出来，又把几个菜在桌上摆好，“先把饭吃了，然后再吃两颗药。”他招呼着李希侃。
李希侃抱着抱枕坐在餐桌旁边，两只脚都踩着凳子，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米，捧着毕雯珺给他的粥小口小口地喝着，毕雯珺给他夹了多少菜他就吃多少，不伸筷子不说话，毕雯珺也沉默着，两个人沉默地把一顿饭吃完，毕雯珺给他递了两颗药，李希侃就就着最后一点粥稀里糊涂吞了下去，毕雯珺伸手探进他刘海里面探了会儿热度，像是松了口气，“没发烧，还好。”
“你是不是感觉，这样有点熟悉？”李希侃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旁发着消息的毕雯珺，问道。
毕雯珺确实感觉熟悉。四年前他们也经常这样坐着，那时候李希侃还怕他，总是拿小眼神瞟他，以为他没有发现，其实他都知道，他不喜欢李希侃拿那种目光看着他，所以很抗拒，也很厌烦，于是他总是避开，但是李希侃好似不太在意他的回避，那样的目光不曾变过。这四年他见过的目光更多了，仰慕的，厌恶的，大胆的，他拒绝过别人，看到过别人难过的样子，总是会想起李希侃那不曾变过的样子。
其实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李希侃。
李希侃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电话打断了，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那张自起床就没什么波动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没避讳毕雯珺，迅速地接起了电话。
“昊昊。”他笑着对电话说。毕雯珺发消息的手一顿。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对面应该是黄明昊，那个范丞丞说过一起出国的小朋友。他太久没见范丞丞，已经不太记得他们说过约定一起去哪个国家，哪个学校，只是听着李希侃聊电话，他知道他们是一起出了国，读了心仪的学校，他打字的手悬在空中，突然就失去继续的兴趣。
“丞丞。”电话那头又换人了，李希侃这下笑得眼睛都要不见了，听着范丞丞说下午要约吃饭，李希侃有些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就是听说某个人没有好好吃饭，所以被扎斯汀催着回来盯着某人吃饭咯。”范丞丞在电话那头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李希侃，我前两天还跟你说我马上回来了，你今天不来接我就算了，你竟然连我今天回来都不知道？绝了李希侃，我竟然还要请你吃饭。”范丞丞数落着他，远远的还能听到黄明昊埋怨让他小声一些不要骂李希侃，“黄明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范丞丞气急败坏的声音果然想起来，李希侃听着他俩的斗嘴有些想笑，忍不住吐槽，“你俩怎么还跟高中那会儿一样啊。”
电话那头一顿，“……怎么好端端提起那会儿了？”范丞丞在机场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皱了起来，他跟黄明昊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自从高考之后，应该说自从李希侃和毕雯珺分道扬镳之后他俩再也没在李希侃面前提过高中的事情，一个是他俩怕李希侃不高兴，二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对那段时间呈现出一个什么样的情绪，索性都选择闭嘴不谈。
李希侃从来不提那段时间的事情。范丞丞叹了口气，除非他碰见跟那段时间有关的人了，他在心里骂了几句黄新淳做事不上心让李希侃发现了，“你是不是，碰到谁了？”他尝试着问着李希侃，祈祷他只是跟黄新淳偶然遇见，不是知道这段时间的外卖全是黄新淳点的，不然李希侃可能真的会提着个大刀过来把他砍了。
电话那头好像陷入了沉默，范丞丞疑惑地又喊了他两声，李希侃好像才听见他提的问题，没有回答他，“嗯……，今晚去哪里吃饭？”
“你定吧。”范丞丞显然不在意这个，“希侃，你是不是碰到新淳了？”
“嗯，碰到他了，昨天见过了。”李希侃像是在斟酌着不知道怎么说，“昨天跟煊煊和陌陌出去玩的时候碰到的……”
“胡文煊个憨憨。”范丞丞自然猜到这个出去玩是去哪里玩，“那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新淳也好，我们没啥事。”李希侃答得很快，“那个，今天几点吃啊？”
“看你看你，我们刚从机场出来。”范丞丞抓着黄明昊开始找着车，“看你方便好吧，你做东我请客怎么样？”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那再加个座吧。”
范丞丞没当回事，“行啊，加呗，你朋友吗，谁啊我认识吗？”
“嗯……认识，毕雯珺。”
